(二十五) 为了发展副业提高收入,生产队与广州花木公司签订了合同,供应草蜢给他们出口。生产队组织了年轻的男女社员成立了打蜢队,我和妹妹也被安排进去了。 我们在每天早晨吃饭,然后一齐到大山上去捉草蜢。我们的“装备”是一个竹子编织的小笼子,一根安装着纱网的罩子,还有就是自己扎的树叶扫子。从此我们跟着年轻的社员们踏遍了新塘永和地区的山山岭岭。 我们用树叶扫子拍打草丛,把草蜢赶出来,然后就追着它,等它歇息在树枝、草头上的时候,就猛然地把纱罩按住它,捉起来关在笼子里。有时追出许多的路程才捉住一只大家伙。运气好的时候一天也可以捉二百多只吧,有时运气差,才收获几十只的,回去就被队长骂了(因为他怀疑我们偷懒了,其实很冤的)。 当地年轻的社员土生土长,在山岭上奔跑如履平地。当我垂头捉着草蜢的光景,他们已经翻过了几个山坳了。每每当我抬头张望,莽莽四野总是不见人影,只有头顶呜呜的松涛声和阵阵山风吹刮荒草的“嗖嗖”声,我有点害怕了,马上不顾一切地奔跑去寻觅他们,看见了他们的踪影心里才平静下来。所以我每天捉的草蜢数量总是很落后的,无奈啊。 我们没有自行车,每天要走大约三、四十公里的山路,在野外我们经受着阳光的暴晒、骤雨的冲洗,渴了喝几口山泉水,饿了有时就偷摘农民的桃子、番石榴、白榄吃。 令我最恐惧的是在山上经常遇到的毒虫野兽,还有肮脏的东西。我们的树叶扫经常扫到黄蜂窝、山蚂蚁窝,一不小心就被它们蛰了。有一次我扫到了一个大草窝,“蓬”的冲出一只大鸟,腾空而去,吓得我目瞪口呆的;又有一次我一扫,一条大蛇从树下窜起来足足有一米多高,象手臂那么粗的,它慌张地钻进石缝里去了,我吓得回头就跑,以后好几天看见竹子树枝都打哆嗦。最害怕的是误入了坟地,那一排排的金塔还有散落在地上的骷髅骨,总是使我半夜发噩梦。 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我和妹妹商量决定,我们不去打蜢了。第二天我们就挑着畚箕和社员一起去收花生了。队长看见我们姐妹,眼睛一瞪,大声地说“怎么不去打蜢了?马上回去出发!”我说:“很害怕的,不去啦。”队长苛斥道:“不去干什么活都不给你记工分!”但是我们是横下一条心了,不管队长怎样骂,我们就再也没有参加打蜢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