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水相依的广州私家名园

69届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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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广州近郊的“浩官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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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广州城西的“海山仙馆”里的凉亭

□黄国声
　　壹 《广东新语》里
    记述的南汉和明代广州名园
　　广州的著名园林，据屈大均《广东新语》的记载：在城东有“东皋别业”，城西有“西畴”，“昌华苑”，“显德园”、“花坞”、“华林园”，城南有“望春园”、“芳华苑”、“南园”、“斐园”，城北有“芳春园”（又名“甘泉苑”）。
　　这些园林，除“东皋别业”、“斐园”、“南园”为明代所建外，其余皆为南汉时园林，历时既久，遗迹渺不可寻。倒是“昌华苑”或为今昌华大街，而“东皋别业”旧址当为今东皋大道无疑。屈氏曾详记该园的规模，有冈有湖，湖中有楼，沿湖榕堤竹坞，步步萦回。有船四艘，可供游赏。如此广阔的园林，则今东皋大道及其东西两边的街道，应是都属园内。
　　贰  清代广州名园
　　大多集中于珠江两岸
　　广州的园林，至清代而极盛。其时广州物阜民丰，豪家贵显争建园林，开创了近代羊城园林盛况。这些园林的建设，大多首选在水边，特别是流经羊城的珠江河段。其次则是荔枝湾一带的河汊地区，目的仍是近水。再次是背山而建，这是少数。
　　在珠江岸边建别墅，在明代已然。明代胡所思《午日同黎惟敬泛舟》诗云：“暑雨初晴夏五辰，买舟沽酒穗城滨。停桡漫泊珠江晓，击汰高歌玉树春。竟日遨游经别墅，凌风摇曳过通津。碧花细柳盈归路，尽属扁舟适意人。”
　　到了清代，更是竞相建园林于江岸。计珠江北岸自西起，有马芝轩的“得月楼”，濒临白鹅潭，楼高百尺，楼下古木萧森，江波浩渺，赏月最宜。跟着是位于今仁济路南端附近的“风满楼”，是广东名画家叶梦龙所建，楼中藏有书画碑帖甚多。与之相邻的是叶应暘的“伫月楼”，同样面对珠江，它的特点是楼里对悬着两面大洋镜，楼外的浩渺江波、天光云影可以坐览无遗。
　　往东，位于今海珠南路南端附近，则有退休官员谢有仁的“得珠楼”。到了太平沙一带，园林更为集中。在回龙路附近有富商孔广陶的“岳雪楼”，孔好藏书，有三十三万卷书堂。在今回龙路东边有诗人李长荣的“柳堂”，因为门前种有垂柳数十株而得名。所谓“江边有柳，柳边有堂，堂上有阁，远眺得月台，近枕袖海楼”。
　　过来是诗人许祥光的“袖海楼”，此楼是当时一奇，因为它占地只有二百平方米以内，建成三层楼阁，主人因地制宜，精心设计，楼房各部分通过楼梯回环变换，以窗格屏风分隔出不同房室环境，使人全然不觉其浅窄，备见巧思。书法家何绍基曾来游览，形容为“一行人似穿珠蚁，百转梯如媚壑虬”。
　　“袖海楼”旁则为太平通津街口富商孔昭鋆的“烟浒楼”，今南堤二马路36号即其原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设为海员俱乐部。此楼据说风景绝美，有“四面帘栊三面水”之胜。旁边即为张耀杓的“露波楼”，楼中也设大镜，满壁图书，而俯临珠江，“帆樯沙鸟，出没于镜光帘影之间”。张维屏诗所谓“连云第宅太平沙”，足证这一带园林第宅集中的盛况。
　　珠江南岸的园林，也不遑多让。在今洲头咀公园附近有伍崇曜的“远爱楼”，此楼三面临江，楼上多陈设书画典籍，亦双悬大洋镜，江天入目，风涛在耳，引来文人雅士常在此聚集。两广总督徐广缙、广东巡抚叶名琛曾联同在此宴请过美国官员。
　　在南华西路一段，则是十三行富商伍、潘二巨族的园林聚集地。当时珠江江面较现在辽阔，南华西路以北不远即濒临江岸，伍、潘二家即因而面水建设园林，以增景观之美。于是有潘正炜的“听帆楼”，楼下有藕塘花架，楼上可俯览白鹅潭，可见往来帆影从楼前树梢飘过。潘有度的“南墅”，在漱珠桥之南，楼前有塘，大至数亩，建桥于其上，周围种了几十株水松，那环境之幽雅宏敞，可想而知。
　　此外，还有伍元华的“延晖楼”、伍元葵的“月波楼”、潘正衡的“黎斋”等等。潘正衡的园林为何叫“黎斋”，盖因主人酷爱黎二樵的书画，里面满贮黎二樵的书画作品。
　　叁　园林之美，广州仅次于吴中
　　因为粤人对临水建园的爱好，于是城西的柳波涌上、荔枝湾头便成了他们建园的又一选择。古来柳波涌连通珠江西入昌华旧苑，最后到达荔枝湾，两岸散布荷花池塘，环境清幽。在清代，这里又有招氏“镜花堂别墅”，它四面环水，园中建起复道，环回于亭台间，鸟语花香，自可怡人。诗人熊景星的“吉祥溪馆”，则是面向柳波涌，馆前绿草如茵，馆后是一大片荷塘，周围是梅影竹烟，别饶雅趣。
　　荔枝湾则更是园林密集，而且愈来愈建得宏阔壮丽。这里有丘熙的“康荔园”、李云谷的“君子矶”、李秉文的“景苏园”、叶廷枢的“芙蓉书屋”，而占地广阔最宏丽韵致的要数叶兆萼的“小田园”，潘氏的“海山仙馆”。
　　“小田园”内有鹿门精舍，水明楼，梅花书屋，心迹双清轩、耕霞溪馆、借绿楼等建筑。“一面芦花三面柳”、“九折虹桥俯涧泉”是其写照。鹿门精舍建有月台，与水明楼一样不单俯临荔枝湾，还可遥览珠江，尽赏江天月色。
　　潘氏“海山仙馆”是园林巨构，不仅称雄粤中，而且扬名全国。园地之大惊人，竟占了荔枝湾的很大部分。计有小山一座，百亩大池塘一口遍植荷花，池水可直通珠江，池中有台一座，可在此演奏歌舞，渡水飘音，娱人耳目。东有白塔高矗，西边楼阁曲室十余座。又建有千步曲廊，镶嵌名家题字。贮韵楼里，为刊刻《粤雅堂丛书》之所。除荷花之外，园中广植荔枝，绿水红云，相映成趣，最为当时人所欣赏。清末官绅大宴会，都喜欢假座此园进行。咸丰五年广东巡抚郭嵩焘卸任，城内名流曾在此为他饯行。现代学者瞿兑之，是清末军机大臣瞿鸿禨之子，是位见多识广的人。他说：“园林之美，广州仅次于吴中（吴中是苏州）。”即指此园而言。
　　就算是建在城中的园林，或处于闹市，或傍山而建，却无不依水而居，以融入大自然为旨趣。如越秀山麓史澄的“继园”、倪鸿的“野水闲鸡馆”，面对的是城中最大的水塘——将军大鱼塘。闹市中的陈春荣的“揣云阁”、“聚香盦”，则建于城南的南濠上，遍植梅花，水波照人。
　　隔江的河南，如潘有为的“六松园”、潘正亨的“万松山房”，依乌龙冈而傍漱珠涌，尽享山水之胜。
　　广州的园林，这里列举的只是著名的有代表性的一部分，其余中小型散处城中者，则不一一叙列了。总之，广州是一座水城，各类名园无不注重与水相依，以收豁目旷怀之效，园与自然环境匹配，相得益彰。这可能是粤人的园林文化的一致追求。
　　肆　兴起迅速
　　湮灭亦快
　　清代广州园林，兴起迅速，而湮灭亦快。张维屏曾列出目睹之名园破败名单，计有“唐荔园”、“借绿山房”、“景苏园”、“风满楼”、“海山仙馆”、“远爱楼”、“得珠楼”、“得月楼”，凡八家，并加以说明云：“诸园多毁于火，或园已易主人，或主人远走他乡，园中荒凉冷落。数十年来，余目睹者如此，非目睹者不暇记也。”
　　确实，“海山仙馆”建于道光十年左右，同治八年即已被拆毁，前后不过四十年。“远爱楼”建于道光年间，咸丰六年被毁，亦不过存在了二十年而已。大抵广州天气潮湿，多白蚁，易致土木建筑朽烂。加之战火摧残，城市的迅速发展扩张，园林之消失，自属难免。故清末学者陈澧曾慨叹说，现在广州已无园林，有之，惟“学海堂”而已，但“学海堂”是越山腰的书院，并不是私家园林，则园林之踪迹难觅，可以想见。
　　伍　清代名园的孑遗
　　清代广州的园林，已消失得连遗址也难以确指，能历经岁月消磨保存部分的，只有逢源大街黄子静的“小画舫斋”、江南大道怀德大街居廉的“十香园”。
　　“小画舫斋”曾是丘逢甲、潘飞声、陈樾等名人觞咏之地。另外，尚可知其遗迹的，是坐落在广州西郊澳口涌边的“环翠园”，也是一代名园，规模宏敞，风景绝佳，自道光年间始建时起，直到上世纪二十年代，仍岿然独存，确属长寿园林了。
　　该园远离城市，僻处一隅，故游人罕至，令名不彰，清代文人雅士的著作中鲜有提及，便是例证。到了清光绪年间，随着西关地区的向外扩展，南岸与省城的距离拉近，“环翠园”也渐渐为人所注意。光绪十六年七月，《申报》登出通讯云：“城西南岸乡‘环翠园’……十九、二十两日梨园子弟在此处演剧，倾城士女联袂往观，人海人山，异常热闹。两日所收戏金多至三十余两。所演各艺声色俱佳，寓目者无不叹为观止。”这说明该园占地宽敞，经常演戏，游人渐多了。
　　“环翠园”后来迎来了一位名人的莅临并获得了很高的赏誉。光绪三十五年间，著名诗人易顺鼎任官广东，曾来游过，写下《雨中游南岸蔡氏环翠园，值女优演剧，即席题赠二首》诗，其第一首云：“名园近海荔湾隅，飞阁长桥绿万株。榕树阴中停画舫，芰荷花上展红毹。水能照出人人玉，雨亦跳来颗颗珠。比似秦淮真远胜，半山塘又半西湖。”
　　“环翠园”南边是一口种满荷花的池塘，诗中第四句是说在池塘上搭起戏台进行演出。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末尾两句，作者极力赞美园林及其周围风景与河涌之美，远胜南京的秦淮河，是半似苏州著名风景胜地的“山塘”，又半似杭州西湖的美景。这虽然会带有客气成分，但还是可以看出易氏的满意和评价之有据。
　　“环翠园”可能在抗战期间开始衰败的，其遗址现在成为环翠园小学，旧时建筑，荡然无存，惟余校门迤北一道青砖围墙，徒供后人凭吊唏嘘而已。

黄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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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慈

69届新生 发表于 2015-9-21 00:20
清末广州近郊的“浩官花园”

我出世得迟,但在海珠北净慧路也有几座重重叠叠的俗称旗下大屋的四合院,以细时记忆结合后来估算,面积当在300平方米以上1000平方米以下.有两座还是他们族内人自居,最破败的当属我们租住过的杨氏巷大屋,内族及外人租住杂居,外人约占1/3,荷花池大厅偏厅厢房亭子前后左右花园照壁大鱼缸还在,原住民的遗老遗少还开赏月赏昙花酒会,写诗绘画斗蟋蟀还天 天在玩,老太太们緾小脚穿旗装在抽水烟带,1955年禁麻将后还躲到半地下密室去开枱,我从3岁懂事直至7岁都租住这里,与广绣工场及电木粉工场的人成忘年交朋友,曾写过回忆文章<儿时的大公鸡>记叙这段神奇生活.相信旧广州富户中产都喜园林居住环境,结合风水命理布格局.

依慈

我同学姓何祖上可能是乜旗的武官,她家大屋似缩细版颐和园.1个门口在净慧路另1个在海珠北.家中迴廊很多捉迷藏一流,她有几十个兄弟姐妹,是妻妾成群大家族.门口有石狮子,内有3龙壁,亭子桥河花园一进进,无人引导分分钟出不回来.

依慈

记得有个表姐嫁旗人,她家中个个睇低－线.广州汉人普遍歧视民国后的旗人,更不屑与之通婚.但表姐为逃避上山下乡急就章.那些骑射民族的后人不知食错乜,身材似白雪公主的7个老友记.于是表姐的家人就起他绰号"2寸半".但人细细粒,间屋却大到无涯,入门后一进进均是天井,厅及左右眼镜房,屋内彩玻璃窗雕樑画栋,红木家俱1夽夽.在厅右边1条约5米走廊,走进去又是相同的1进,可能是结婚后分家的布局.多进之后才是表姐的新房,大屋 内纵向横向多夽这种格式,然后中心地带是最老辈的大厅,时节或红白事齐聚于此,几十过百幅祖先遗像挂满四壁.由于分嫡房庶出,里面辈份礼仪称呼复杂,好在我们入去后每个人借大汉族的傲娇－律谁也不叫只微笑点头,所以也无几头痛,1位表哥作为主家代表公然宣称,汉人嫁入你家,不得以旗下习俗刁难他妹,镇住成百个旗下人唯唯诺诺.当年2寸半和表姐均在街道小厂打工,两个人工资共约78元,还食老屋中的井水.基本每房人自开门口出街,时间长了,投缘的还可借路,妯娌嘈架细路相欺的,就老死不相往来.虽同1血脉也形同陌路.这种传统大屋若无破坏,是一种很好的文化,旗人南下旗汉通婚的历史承前继后的文化载体.可惜与表姐失联50年.

69届新生

依慈 发表于 2015-9-21 14:30
记得有个表姐嫁旗人,她家中个个睇低－线.广州汉人普遍歧视民国后的旗人,更不屑与之通婚.但表姐为逃避上山下 ...

到现在还有很多旗人不肯说出本来的姓氏，其实都无有使惊啦，唔通仲有人寻仇？

依慈

69届新生 发表于 2015-9-22 01:21
到现在还有很多旗人不肯说出本来的姓氏，其实都无有使惊啦，唔通仲有人寻仇？

在50  60年代，旗人都自卑自闭又自诩贵族血脉，好鬼屙哥咖，文革后才冲淡一切，仲鬼有人得闲理乜旗下人。得闲都理下地总旗派啦。

嘉嘉

听说清朝倒台以后许多旗人都改名换姓了，分不清谁是满汉了。

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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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些年讲出自己系皇族后代，命运应该比“黑七类”更凄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