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改革话题娱乐化，须警惕两种倾向
首席评论 □吴龙贵
延迟退休的话题正在全民热议之中。清华大学的养老改革方案提出“延迟领取养老金”的设想备受争议。对此，有记者问50岁退休65岁才领取养老金，中间15年怎么办？清华方案的主要起草者之一杨燕绥教授回答称“男的去养老院做园丁义工，女的给老人洗衣服啊！”（新华网9月12日）
继有专家提出“养老金替代率低源于工资增长太快”之后，“退休空档期做义工”的说法再次雷翻网友。值得关注的是，相对于延迟退休这一公共议题所承载的社会意义和制度价值，一些专家学者就养老改革提出的观点和说法，却越来越口水化、娱乐化和弱智化——可怕的是，这些人甚至有可能就是养老改革的制度设计者。
“退休空档期做义工”，本身是不值一驳的。某种意义上说，这构成对制度常识和公众智商的双重羞辱。从现实利益的角度看，目前中国还没有建立起完善的养老体制，养老金对绝大多数普通劳动者而言就是退休后的唯一生活保障。倘若在长达15年的退休空档期内只做义工而没有收入，很多退休人员将面临生存困境。“义工”未尝不是值得推广的养老方式，但这只能是一种道德倡议和个人选择，而不能成为制度安排，更不能成为政府拒绝履行义务的借口。
杨燕绥教授作为养老体制改革方面的专家，以其学识不会意识不到此说法的荒谬之处。所以令人怀疑，这究竟是其内心真实想法，还是记者逼问下的一种慌不择词？而由此带来的问题是：延迟退休貌似已箭在弦上，力主改革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延迟退休的改革方案真的设计成熟了吗？是否具备坚实的理论基础？改革的核心问题真的解决了吗？
事实上，延迟退休的改革重点或者制度瓶颈就在于，如果50岁退休65岁领取养老金的话，那么这中间的15年该如何过渡？改革当然会涉及利益的调整，但改革不是强者对弱者的任意摆布，因而必须首先要坚守公平与正义，其次是选择稳妥的方式进行，尽可能地减少改革阵痛，并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退休后仍要“男做义工，女洗衣服”，这不叫改革，这叫赤裸裸的利益打劫。
养老金存在缺口是很多国家都面临的问题。而随着我国平均寿命的增长，民众享受养老金的年限越来越长。在这样的现实背景下，将延迟退休作为替代政策未必不可以考虑。但一来延迟退休牵涉太多人的利益，二来这方面的改革在我国尚属首次，没有经验可以借鉴。因此，改革必须审慎为之，必须做通盘考虑和理性的探讨，而不能沦为意气之争，更不能对重大的公共决策作消遣化的表达。
“退休做义工”的背后，有两种倾向尤需警惕。其一，改革总是拿弱者开刀。很显然，存在退休15年过渡期的只有企业退休人员，而公务员、事业单位人员包括杨教授这样的精英群体并不需要担心这样的问题。而养老金空账很大程度就源于养老双轨制。何以不先解决公平再谈改革？其二，改革的主题先行。改革应当先论证再确定方向和路径，这样的改革才具有科学合理性。而目前的养老金体制改革是先定方向和路径再论证，似乎只有“延迟退休”这一条路可走。这样的改革难免缺乏耐心，甚至有可能走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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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3 20: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