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45周年的聚会

如梦令

       ·刘圣宜·




       今年5月30日，广州一中1965届高三（1）班的20多位同学来到重庆大厦，与当年的班主任黄稼昌老师欢聚一堂，庆祝毕业45周年。
       发起这次聚会的是“老班长”朱华凯。他虽然远在重庆，却仍然心系母校，心系老同学，每次回广州，都忘不了联络同学，见面叙旧。这次返穗之前，他早早地通过电邮和电话，情辞恳切地向大家发出邀请，并在重庆大厦小洞天酒家订好酒席。老同学们纷纷给予了热情的回应，并且相互邀约。当天，大家陆续来到重庆大厦，见面互致问候，饮茶叙谈近况，天南海北，无所不及，兴高采烈，气氛浓郁。香港的黄虹坚、广东韶关的谢意芬、东莞的梁锦森也都赶过来了，话题更加广泛、更为有趣……
       第一个气氛高潮出现在黄稼昌老师到来之时。一见黄老师，大家立刻围了上去，问长问短，特别是关心他的身体健康状况。黄老师笑着说：“见到了你们，我就会变得和你们一样年轻！”大家大笑：“那我们都会永远年轻！”
       再一个气氛高潮是梁志源到场。他在广西桂林工作，上一次参加同学聚会是15年以前，而且与今天到场的有些老同学已有40多年未见。这次他同妻子一道，专程从桂林赶来赴会，受到热烈欢迎。大家考他——要他叫出每个人的姓名，叫错一个罚一杯酒！此时气氛更为热烈，有时候惹得大家笑破了肚皮。
       宴席上，大家畅谈往事，无拘无束；畅谈儿孙，其乐融融；畅谈友情，感慨万千。席间，又一个气氛高潮出现——温泓办完公事匆匆赶到。她是第一次参加当年高中同学的聚会，所以她与很多老同学都是40多年来才第一次再见面。朱华凯事前有意卖了个“关子”——只说“等一会儿还会有一位稀客到场”，没说是谁。温泓赶来确实给了大家一个惊喜！她微笑着和每一个同学握手，坐下来侃侃而谈……
       毋庸讳言，我们高中时代的后期，政治运动和“贯彻阶级路线”等“左”的东西盛行，对学校、对学生造成很大的影响。所谓有“资产阶级思想作风”的同学、家庭出身不好的同学成了重点“帮助”的对象。连高考也已经不是公正的竞争选优，在某些同学的档案中就盖着“不宜录取”的大印，尽管他们成绩优秀，却不能被大学录取。遭到这样的政治歧视和心灵伤害，任是谁人都会一辈子难以忘却的。就由于此，有些同学对高三班主任在感情上始终未能释怀；或者不愿意与老同学相见。
       历史造成的隔阂并非不可化解。近几年，经过一些有心人积极联络和沟通，情况渐渐有了好转。大家都理性地进行了反思：第一、要认识当年“左”的错误的严重危害包括对青年学生的伤害，执行者也不能为自己的错误开脱。第二、要分析造成错误的历史和社会原因，并正确地区分执行者的责任。第三、开阔视野心胸，坦然面对历史，包括人生的坎坷磨难。大家都放眼未来，在自省和宽容中让旧怨逐步消融。
       一次次的聚会，一次次的交流，大家彼此之间有了更多的了解和理解，对人生之路有了更多的感悟。
       21世纪，交通、通讯十分发达，不再是杜甫诗所咏“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之时代了，老同学们见面容易，机会不少。但是对于从重庆、桂林、韶关等地远道回穗的同学来说，还是机会难得。故此，他们的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令人动容。5月30日的聚会从上午11点直到下午5点钟，尽欢而散。有一部分同学意犹未尽，约上温泓和梁志源夫妇，移师另一酒楼“直落”，到晚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