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政變斷送蘇聯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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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蘇共當權者不肯放棄權和錢，利令智昏，發動政變，毀了自己，也斷送蘇聯。民煮派上台重蹈覆轍，要權力，要財富，藉私有化掠奪公共財產，大失民心，再難翻身。歲月證明，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八月是俄國歷史上最多事的一個月份，而且是不光彩的一個月份。二十世紀尤為突出。一九一四年八月爆發的第一次世界大戰，改變了俄國的命運，共和取代了沙皇統治。一九六八年，蘇軍攻佔要求民煮化的捷克首都布拉格。一九九一年八月十九日，前蘇共部分領導人組成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發動政變。一九九八年俄國發生金融危機，出現債務違約，全國金融崩潰，盧布幣值一瀉千里，公眾的積蓄化為烏有。每當八月來臨，俄國老百姓都要捏一把汗，祈禱上帝保佑平安渡過這個禍事常發的月份。但歷史卻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
二十年前，正當戈爾巴喬夫與同是蘇共政治局成員的各加盟共和國領導人，在全國公決要求保留蘇聯的壓力下，就新的聯盟條約草案取得共識後，放心前往黑海休假之際，一小撮蘇共領導人發動政變。八月十九日，突然全國電視台和無線電台停播正常節目。各電視頻道統一播出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發布奪取國家政權的公告，不時播送芭蕾舞劇《天鵝湖》片段。俄國人已經知道，當電視屏上出現四個小天鵝翩翩起舞時，不是什麼好事情。什麼情況迫使小天鵝登場，執行並非它們自願的任務？
戈爾巴喬夫藉提倡新思維和透明度，領導改革。一九九零年三月召開的第三屆蘇聯人民代表大會上，通過了一項「決定命運的」決議，即修改蘇聯憲法第六條，從原來的「蘇聯共產黨是蘇維埃社會的指導和領導力量」，改為「蘇聯共產黨﹑其他政黨，以及工會、青年組織等社會組織參加制訂蘇維埃國家的政策」，從形式上結束了蘇共壟斷政權的法律依據。六月十二日，俄羅斯發表獨立宣言，自主主權。在此之前，格魯吉亞和波羅的海三個加盟共和國宣布要求退出蘇聯並開始善後談判。其後，發生多米諾骨牌效應，宣布獨立自主的加盟共和國和更低層級的共和國天天增加。土庫曼、亞美尼亞、塔吉克、卡累利亞、科米、韃靼斯坦、雅庫特、烏德穆爾梯亞、楚克奇紛紛宣布獨立。
戈爾巴喬夫為了保住蘇聯，採取了兩項重要措施：一是順應形勢，制定新的聯盟條約，重新規定中央和各加盟共和國的地位與權利；二是訴諸民眾，舉行全民公決。蘇聯人民代表大會通過相應決議，建議將蘇聯國名從原來的「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改為「蘇維埃主權共和國聯盟」，俄文縮寫名稱不變（CCCP）。另一項重要決議是反對軍隊介入政治。
一九九一年一月，波羅的海的拉脫維亞和立陶宛發生群眾騷動，要求獨立。蘇聯克格勃派特種機動部隊進駐。三月以葉利欽為首的俄羅斯激進派要求戈爾巴喬夫下台，主張俄羅斯從蘇聯分離出來；溫和派支持戈爾巴喬夫，要求保留蘇聯。當月舉行全國公決，七成六的人支持保留蘇聯。戈爾巴喬夫主持新條約的擬訂工作，討價還價熱鬧異常，再次暴露出所謂蘇聯意識形態其實自私的真面目。就在商討新的加盟條約期間，七月二十九日，戈爾巴喬夫找哈薩克共和國的領導人納扎爾巴耶夫密談，打算撤銷克格勃首腦、國防部長、內務部長等人的職務。克格勃頭目克留奇科夫竊聽到這個信息，知道自己的下場不妙，決定動手除去戈爾巴喬夫。
經過無數次討價還價，新的聯盟條約達成協議並確定八月十八日公布和十九日簽署。戈爾巴喬夫決定八月四日前往克里米亞休假。與此同時，克格勃的一批陰謀家日以繼夜籌備政變。六日，克格勃下達密令準備發動政變，準備完畢後宣布國家處於緊急狀態。蘇聯空降兵總司令參加這項密謀活動。八月十六日，媒體出現「公眾」要求宣布緊急狀態的消息。十七日，政變領導人在克格勃秘密地點開會決定派人去克里米亞動員戈爾巴喬夫放棄權力，如不同意，宣布他「患病」；同時調三個精銳師進駐莫斯科。十八日政變領導人派代表團前去戈爾巴喬夫休假地，要求他簽署實施緊急狀態的法令和將權力移交給副總統。戈爾巴喬夫拒絕。十九日凌晨四點，非法的「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正式發動政變，五點塔斯社收到政變文告，要求六點播發。六點政變委員會宣布接管政權，實施緊急狀態。七點，兩個師的三百六十二輛坦克向莫斯科運動。八點政變委員會口頭命令逮捕葉利欽等人，但遭到特種部隊拒絕。十一點部隊到達市中心，市民呼籲部隊不要動手。部隊順從民意，拒絕執行上級的軍事政變命令。據一名克格勃少將回憶，一天之中，曾五次來回撤下又掛上戈爾巴喬夫的肖像。
二十日，莫斯科十五萬人上街遊行反對政變。政變集團計劃派一萬五千人佔領葉利欽總部，而部隊領導要求放棄攻打葉利欽所在的白宮。蘇聯空軍總司令要求國防部長調走軍隊並宣布緊急狀態是非法的，防長召開國防部部務委員會，支持這項要求並下令撤軍。二十一日，各加盟共和國宣布保衛本國主權，反對政變。二十二日，「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全體成員被捕。政變徹底流產。蘇共保守派為了保護既得利益，逆流而行，發動了一場沒有得到人民和軍隊支持的政變，葬送了蘇聯，也葬送了蘇聯共產黨，演出了一齣歷史鬧劇。
民眾不要極權蘇聯
八月政變給人們提供了思考的素材。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當時蘇聯舉行公決，七成六的人要求保留蘇聯。但是，民眾不需要舊的極權的蘇聯，需要一個民煮的改革的蘇聯。政變當局的所作所為，與民煮和改革風牛馬不相及。保守派要保留極權的蘇聯，改革派不想保留蘇聯。在面臨蘇聯與民煮之間進行選擇時，政治上活躍的民眾支持改革派，選擇了民煮。政變沒有得到民眾的支持而迅速流產。
蘇聯共產黨長期執政造就的腐敗也毀滅了蘇聯。蘇共政治局委員身兼各加盟共和國領導人，為了保住手上的政權和爭取更多的私利，建立自己的領地，都不支持保留蘇聯。政變發生後，他們紛紛宣布不支持政變，但宣布獨立自主，自封為主權國家，其目的就是不肯放棄自己手上的權和錢。蘇共當權者的貪腐是無止境的，他們會為了私利而分裂國家，實在是可怕。民煮派上台以後，重蹈覆轍，要權力，要財富，通過私有化掠奪公共財產，造就一個個億萬富翁。廣大民眾在經濟上沒有得到預期的好處，造成如今民煮派大失民心，淪為街頭政客。社會思潮出現反覆也就不足為奇。
八月政變當局試圖動用武力保住政權，然而失敗，也是不出預料之事。此前，波羅的海三個加盟共和國要求退出蘇聯後，蘇聯當局曾經派出軍隊鎮壓，高加索地區的格魯吉亞和阿塞拜疆的人民遭到蘇聯軍隊血洗，引起全國公憤。
這回政變，軍界領導再不願做替罪羊，官兵更不願向民眾開槍，政變當局束手無策。儘管「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成員中有克格勃主席、國防部長、內務部長、國防委員會第一副主席，這些可是武裝部門的主要領導人。
成立「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和宣布緊急狀態都是非法的，既無總統簽署的命令，也無全蘇人民代表大會（議會）的決議，因而是違憲的。這時候的蘇聯公眾已經變得「成熟」，認識到憲法的作用。幾個國家領導人違憲搞陰謀活動，已得不到公眾的支持。
白嗣宏